下?”崇祯冷笑,“朕今天偏不如您愿,同时再给你一个弥补过错的机会。”
顿了顿,崇祯又说:“朕再给你一刻钟时间,背下束伍篇第一段,今天就算你过关,你也就可以跟着郑森他们一起吃肉喝酒,如若不然……”
顾杲显然豁出去了,昂然道:“如若不然又如何?”
崇祯盯着顾杲眼睛,一字一顿道:“如若不然,斩立决!”
顾杲闻言顿时童孔勐然一缩,他只是想要扬名,搏出位,通过一条剑走偏锋的道路来实现胸中抱负,可没想过搭上性命。
正在喝酒吃肉的士子也纷纷停下。
吴应箕、方以智等人更已经急得不行。
方以智更是冒着触怒崇祯的危险,上前将绩效新书打开,翻到第一页束伍篇并且展示在顾杲的面前。
“子方,赶紧背下!”
一边还低声的哀求。
然而顾杲却只是哂然一笑。
顾杲在赌,赌崇祯没有胆量杀他。
他顾杲不仅是东林党创始人顾宪成从子,更是复社领袖,无锡顾氏也是江南一等一的世家大族,除非崇祯不想要江南的民望,也不再在乎士林清议,否则他就绝不敢因为区区一本绩效新书就杀了他顾杲。
且,今天他顾杲只要不死,就必然一默成名,名震天下。
想到这,顾杲干脆把眼睛给闭上,不肯看绩效新书一眼。
“顾杲!”方以智急得真想上前把顾杲眼睛掰开,哀求道,“快背啊。”
吴应箕、冒襄等几个与顾杲交善的世家子弟也纷纷上前来,试图说服顾杲背书,然而顾杲对此却始终不予理会。
“方以智,你们不要喊了。”
“你们再喊,也喊不醒装睡的人。”
崇祯冷哼一声,又对顾杲说:“顾杲,你是不是觉得朕没胆量杀你?想你顾杲乃无锡顾氏嫡支,叔父顾宪成乃东林巨孽,你自己也是复社领袖兼江南文坛翘楚,朕若杀你,就必然遭到江南士林非议,就必然尽失江南民望,是也不是?”
顾杲澹澹一笑,说道:“草民只是想坚持自己的操守。”
“只想坚持自己的操守?真只是操守?”崇祯气极反笑,“你难道就没有觉得,你的政治野心已经超出了你的能力?”
顾杲神情一僵,沉声道:“草民不懂圣上在说什么。”
“你确实不懂。”崇祯道,“你根本不懂,你顾杲不是你叔父顾宪成,你也不懂,你顾杲代表不了无锡顾氏,你更不懂,你顾杲的肩膀根本担不起江南士林清议及民心民望,你就只是个无锡县学生员,靠着父辈的余荫才进到国子监读书!”
说到这里一顿,崇祯又道:“所以朕今天杀了你顾杲,不会招致任何严重后果,而只会使得六千多勤王士子牢记军规,从此令行禁止、纪律俨然!”
顾杲的脸色变得更加难堪,原本紧闭的眼睛也募然睁开。
崇祯脸上却露出遗憾之色,摇摇头说:“朕给过你机会,可你没珍惜,现在后悔已经晚了,今天朕就借你的这颗人头来明正典刑,是规矩就得遵守,包括朕在内,所有人都必须遵守规矩,士子违反了规矩,由士子长处置,士子长违反规矩,由朕来处置,若是朕违反了规矩,自有天道和万民处置!”
“圣上,草民错了!”顾杲终于破防,噗通一声跪地上。
“求圣上再给草民一次机会,草民这就背诵第一卷束伍。”
“晚了。”崇祯冷酷的一摇头,喝道,“兀把炭,处以斩刑!”
“遵旨!”兀把炭拱手一揖又反手拔出腰刀,另外两个夷丁则早已抢上前将顾杲摁倒在地,兀把炭走上前只一刀,便把顾杲人头斩下来。
六千多勤王士子顿时一片凛然,突然觉得口中肉也不香了。
“这,就是军队,这就是军纪!”崇祯又把目光转向众士子,沉声说,“三天前在金川门外,朕曾经问过你们,是否想好了?”
“你们回答朕说,都已经想好了。”
“你们的回答朕记着,朕也当真了!”
“所以,从那一刻起,你们就已经不再是士子,而是士卒!”
“既然是士卒,就必须遵守军纪,再有违令者,顾杲便是尔等榜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