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日宴那天,穗禾还是过去了一趟。
上午,穗明桀就跟她发消息提醒她别忘了,连着穗母也打了电话过来,说尽了好话。
她临时挑了几本书,作为生日礼物。
生日宴是在一家高档的五星酒店办的,场地都提前布置过了,很有氛围。
请了不少穗成峰在商界的人脉和榕城一些底层的世家。
大多是跟穗家差不多层次的,榕城豪门的圈子,穗家挤进去,也只是在底层徘徊,真正上层的人物还是接触不到的。
有几位愿意降低身份跟穗家交好的,也不过是看在穗家跟池家两家是亲家的缘故,念着想来碰碰运气,觉得池家的人许是会露面。
能混个脸熟,最好。
不能,也当卖穗家一个人情。
穗禾到的时候,穗成峰夫妇在忙着招待宾客,精心打扮过的穗明嫣也跟在旁边,亲密挽着穗母的手,笑容温婉恬静。
对面是一对中年夫妻,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男人,个子挺高的,几人有说有笑的。
是穗明嫣先看到的她,小声地跟穗母说了,穗母抬头看了过来,笑着冲她招手,喊她过去。
穗禾走过去,平静的打了招呼,“爸,妈。”
穗成峰大概是还在气上回电话里闹的不愉快,冷淡的嗯了一声,倒是穗母亲热络地拉住了她的手。
跟何总一家简单介绍了一下,对外只说穗禾是他们的二女儿。
穗家的这点事,圈子里差不多都知道,听到这介绍,难免心里也觉得搞笑。
好端端的亲女儿被人偷换二十年,受了那么多的苦,认回家里还要认这个冒牌货当姐。
穗家这对夫妻,谁人不觉得糊涂,几位聚在一块的贵妇,当笑话一般的说起。
“我可是听说了,穗禾在养家的日子可不好过,那家子人可不是个东西,要不是穗禾争气,早就被蹉跎死了。”
“因为长得漂亮,据说当初还差点没被那对无良父母卖掉,还闹到警局去了,上了社会新闻。”
“穗家倒也搞笑,自己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,还能把冒牌货当宝宠……”
“可不是嘛!换做是我,我可没这么大度,我女儿要是因为保姆的故意调换,受尽委屈,我早把保姆女儿赶出去了,轮得到她在我女儿头上作威作福?”
“一想到宠了别人的女儿二十年,自己女儿却一直活在水生火热之中,就觉得可恨!哪怕孩子是无辜的,但要我心无芥蒂的疼爱她,简直做梦。”
“穗禾那姑娘的长得确实好看,比穗家那个假的长得简直不要出挑太多……真不知道穗家人怎么想的!”
“要不是已经嫁了,我都想人当儿媳妇,好帮忙改改家里的基因。”
说这话的贵妇眼睛盯着不远处的穗禾,想来还是觉得可惜,但想想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,觉得还是算了。
他不配。
这些话被后边过来的穗明桀听了个正着,听她们提起穗禾,脚步不由的顿住,安安静静的听完了。
心情都复杂了很多。
他之前觉得理所当然的事,被外人这么一说,才发现家里对穗禾做的真是过分了。
穗禾在那个家里受了二十年的苦,而穗明嫣却是在家人的娇宠下无忧无虑的长大的。
明明最可怜的是穗禾,穗家人却觉得亏欠了穗明嫣的。
觉得穗明嫣突然一夕间从穗家千金变成了保姆的女儿,心里会有落差,把穗禾带回来之后,还让穗禾喊穗明嫣当姐。
很多事情上都是以穗明嫣为重,两个人过生日,生日蛋糕上的名字都只是穗明嫣的。
从来就没有好好的给穗禾过过一个生日,哪怕她不在乎,他现在想来都觉得爸妈做得太过分了。
明明可以买两个蛋糕的,明明可以在蛋糕上写两人名字的,但谁都没在意。
就像是被蒙住了眼睛,偏颇得厉害,明明穗禾才是受伤害最深的那个,却要迁就穗明嫣这个抢了她身份的人。
而且他在同学的科普下,更是觉得他的这个亲姐是真的优秀得过分,没有那么好的条件,却比穗明嫣要优秀得多的多。
见过穗禾的那几个同学,特意的去查了查网上的消息,大学时期的穗禾在榕大几乎是需要人仰望的。
长得漂亮不说,学习还好,学校里各种奖项拿到手软,还会拉小提琴,哪怕没有系统的学习过,依旧在晚会上大放异彩。
他看过视频,还知道穗禾只是在社团里学过一阵。
可比穗明嫣拉得要好太多,想当初他的外婆还是小提琴老师,这天赋他妈没遗传到,却很好的在穗禾身上体现出来了。
越想越觉得自己父母简直是眼盲心瞎。
他知道的,穗禾起初也是渴望亲情的,看他们对穗明嫣百般的好,脸上也会有失落的表情。
不被在意久了,她好像也就真的不在乎了。
以前是他打心底里不想认她,现在似乎是她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