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玺岳不是主攻肺肝疾病方向的医生,他尚且可以安慰自己:他不是专业的,一定有比他更专业的医生。
可当他看到间质性肺疾病领域的顶尖专家发来的报告反馈,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。
看着眼前白发苍苍憔悴不已的老人,苏玺岳握住老人的手,“奶奶,我答应你。”
老人似是没想到苏玺岳这么快就能松口,有些激动的将另一只手反握住他,“好,好啊,奶奶一定撑着等到那一天。”
“妈,阿岳,你们都吃了吗?”病房的门被推开,是苏玺岳的父母。
老人看到自己的儿子儿媳来看望自己,心情更是好的不得了,立刻和他们说了刚刚苏玺岳亲口答应了她什么。
“真的?”苏母显然也没想到,“即是如此,那妈妈过完年就给你张罗张罗相亲的事,你这么大了,也该认识认识姑娘了。”
如果不是为了满足奶奶的心愿,苏玺岳这辈子也不会想到“相亲”这件事,也能落在他身上。
特护病房内一家人其乐融融,就连老太太的病都似乎好了许多。
特护病房外的护士们趁着过年查班没有那么严格,小声的悄悄聊天:“原来特护病房里的老太太是苏院长的母亲啊。”
“是啊,小陶,你不会才知道吧?”
“黄姐,我上周才被调过来,确实才知道。”小陶有些意外,又想到了什么:“那苏医生,是咱们苏院长的儿子?!”
黄姐抚了抚额:“废话,苏玺岳苏医生是苏院长儿子这件事咱们全院都知道,该不会你也才知道吧?”
小陶护士更加震惊了,“没想到苏医生的家世这么厉害……”
黄姐提起苏医生的家世来头头是道:“不止,他们家从政从文从商的都有,除了他父母,爷爷奶奶、伯伯、姑姑,外公外婆、舅舅、小姨,哪个不是响当当的人物。”
小陶护士听了连连啧舌:“也不知道这以后,苏医生得找一个什么样的仙女啊……”
黄姐对小陶的消息渠道的闭塞程度也感到震惊了:“苏医生是有名的不婚主义,全院都知道,难道你又不知道?”
“黄姐,这我听说过。”小陶连忙为自己正名:“只不过我不信,难道他家里人就不逼他?而且苏医生这么年轻,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啊,我们老家十几年前有对夫妻还说自己是丁克呢,结果人夫妻俩现在听说想尽一切办法要孩子呢。”
黄姐打心眼里觉得苏医生一看就是有自己的主意,不会听从于谁的摆布的那类型,就算他这样的人结婚,也是冷冰冰的,无人能靠近,倒不如自己一个人,乐得自在。
冬日的夜晚寒风凛冽,小区路灯下的灯笼随风无规律的摆动,远处高楼灯火通明,一派过年的喜气洋和。
苏玺岳从浴室出来,一个人靠坐在沙发上,他穿着深灰色的浴袍,内暖意十足,他领口微微敞开着,水滴顺着发梢流入脖颈,又滑过锁骨、线条有致的胸口,最后没入块垒分明的腹肌。
他的薄唇抿了一口水晶杯里的红酒,眼眸黑沉,琢磨不透他在思考些什么。
他的客厅很大,装修以黑灰为主色调,简约中又不失华丽,客厅一角的唱片机里古典音乐缓缓流淌,他一人居住的房子虽称不上温馨,可也谈不上空旷。
他一个人住是住惯了的,苏玺岳有些属于处女座的强迫症,家里一定要干净整洁有条理,譬如杯子就一定要摆在杯架上,沙发靠垫也要间隔一致,不能随意摆放,就连他的专业书,看完后也要按照规律放进书架。
如果注定有人要参与进他的生活,那他希望对方能遵守他的法则。
“喵喵!”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咪蹿到苏玺岳手边。
“ncet,新年好啊。”苏玺岳揉了揉ncet的脖颈,猫咪发出满意的喵呜声,又踩到一旁继续玩耍。
苏玺岳是在医院的花园里捡到ncet的,那时候她奄奄一息小小一只,差点活不下来,所以现在无论她多么调皮,苏玺岳都不会恼。
ncet也知道恃宠而骄,看到苏玺岳手边摆着一块方方正正的还会发亮的“玩具”,没见过的她好奇的将爪子在上面乱按一通,苏玺岳看到这一幕,也只是将ncet从他的手机上抱开,拿了一个毛线球让她玩耍。
ncet抱着毛线球在一旁翻滚,苏玺岳这才拿起手机,看看ncet有没有胡乱按到哪里。
只不过令他他没想到的是,刚才他的手机没有锁屏,亮在微信界面,ncet胡乱摆弄爪子的几下居然真的点到了通过了什么,还是他置之不理的、自称社区工作人员的好友申请。
周鸢本以为周母过年事多,会忘记相亲这茬儿,没想到出了正月,都上班好久了,周母又提起来了。
“是分局张姐老公银行领导的儿子,比你大两岁,在澳洲读的硕士,听张姐说,他家庭条件可以,人本分老实,话不多,是个好好过日子的。”
周母看起来对这位相亲对象的条件还算满意。
周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