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过得真快,转眼间到了月底。这个时候,靳粉兰已坐在了西南大学的教室里,成了一位旁听生。这是他哥靳朝辉托人安排的,也是靳粉兰所梦寐以求的。因为,自从靳粉兰高中毕业后,一直是待在家里的,而且与土地打着交道。当然,作为年轻人,她与同龄人一样,也曾有过大学的梦,但因家境的特殊,她回到了农村。如今,一切都变了,进了城,做了大学生,这能不让她高兴吗!是的,她是高兴的,也是幸运的,她要学到知识,学到一定的本领,她立志学成后要回万隆,回到何佳旺的身边。一天晚上,靳粉兰同往日一样,回到了母亲的身边,第一句话说给母亲的是:“我想回趟万隆,看看咱们的村子。”母亲却不以为然,坚决地反对她,随即说道:“不要影响了学业。”“我不,妈!这个礼拜,只一天,妈,你答应了吧!”靳粉兰依偎在了母亲的身边,并且表现出了从来没有过的稚气和娇气。此时的母亲摸了摸女儿的头,只好应了声:“那好,咱们一块回去吧。”靳粉兰高兴得跳了起来。是的,自从靳粉兰进城以来,万隆村的影子始终没有消失过,她常常想到了与她相处的李巧巧,同她要好的孙可凤,还有年龄相仿的李倩,更有她内心深处的人儿何佳旺。同时,她也想到了黑水河畔的美景,秦岭山峰的俊美,新农村建设的场景,猕猴桃园里的笑声。所以,她一时变得兴奋起来,并且唱起了小曲儿。接着,她端了热水,照例给母亲洗了脚,侍候母亲睡了觉。第二天,母亲将粉兰想回家看看的事说给了儿子靳朝辉,儿子表现出了不乐意,当时就对母亲说:“粉兰刚刚入学,怎么想起了回家。”母亲急忙说:“只一天,回万隆看看就是了,况且是星期天。”“那也不行,路这么远,赶不回来咋办?”靳朝辉态度坚决。“我答应同她一块回去。”母亲接着说道。“那就更不行了,你的身体?来回路上多让人担心。”“粉兰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,她想干的啥,牛都拉不回来。”“既然是这样,我陪你们。”“算了,不耽搁你,让我们自己回去一趟。”靳朝辉看到了母亲的坚决态度,只好同意了。礼拜天,一辆深蓝色的小轿车行驶在了秦岭北麓的沿山公路上,车里一前一后坐着靳粉兰和靳粉兰的老母亲。车外,一派生机,一派明媚。看得出来,母女俩的情致是很高的,靳粉兰一会儿透过玻璃窗看看车外的美景,一会儿又转过身来同母亲聊聊家乡的话,母亲只是一个劲地听,不时地也向车外看一看。是的,女儿想回家看看,对于一位长年生活在万隆村的老人来说何尝不是呢!她的内心世界比起靳粉兰来说是要复杂得多,因为,她饱经了人世的沧桑和生活的艰辛,万隆村的一草一木是印记在她的心上的。所以,她更想回万隆,她更想看看万隆的人们。“妈!你说咱们村的基础建设搞得咋样?”忽然,靳粉兰问母亲。“傻娃些,那还用说,变化大了,同过去比真是天地之别。”母亲回答道。“你说,谁在其中起得作用最大?”靳粉兰又问。“那当然啦,何佳旺嘛。”母亲很干脆地答道。靳粉兰满意了,接着又透过玻璃窗看那绵延起伏的山脉,看那成片成片的麦田和山坡上盛开的油菜花。“粉兰,你问这些干啥?”母亲似乎觉察到了什么,急忙又问了粉兰一句。
“妈,没啥!我只是随便说说。”靳粉兰搪塞了过去。一个小时后,黑水河出现在了眼前,靳粉兰示意司机把车停在了黑水河大桥上。显然,这里的一切,靳粉兰和母亲是熟悉的,因为,万隆村就在黑水河的那一边,这里发生的一切,万隆人是最先知道的。可是,今天,不同往常,眼前的一切,似乎又变得陌生起来,所以,靳粉兰打开了车门,来到了大桥的扶栏前。此时,蜿蜒宽阔的河床,高高的黑水河水库大坝,新建的绿色工业原区,一幢幢新奇别致的住宅,一大片直立的景石映入眼帘。靳粉兰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,自言自语道,我们回来了。黑水河的河堤路面是铺了柏油的,上面奔跑着装载石子的大小车辆。再向北望去,河两岸的石子厂,依稀可见,机器的轰鸣声隐隐听得到,河床里有几台挖掘机在作业,它们将沉积了数千年,甚至数万年的沙石一车一车地运往石子厂的粉碎机前。显然,这里因了人为的开采,使得黑水河床下沉了,并且显现出了凸凹不平的状况,局部地区,明显地成了深水潭。忽然,一辆崭新的拉满石子的装载车停在了靳粉兰的跟前,随之传来了一声亲切的呼唤声:“粉兰,靳粉兰。”靳粉兰急忙向车上望去,发现驾驶室的副驾驶座上坐着李巧巧,她立刻间被惊呆了,急忙上前打了招呼。与此同时,李巧巧也下了车,并且,一把将靳粉兰抱了起来,说道:“你个东西,咋不死到城里,把人都想死了。”“真是巧,我就是回来看你的,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。”靳粉兰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回应了一句。”“哎!粉兰,你看,这辆车是我刚刚买的,专给城里送石子,你看咋样?”李巧巧急于在靳粉兰面前表现表现,道出了买汽车的事,靳粉兰随之说道:“你真行噢!多少钱?”李巧巧答道:“十三万五,咱自己拿了8万,贷了5万。”“买多长时间了?”“有二十天了吧!”“效益如何?”“一天跑三回,能落个千儿八百的。”“那好啊!今儿个中午请客。”“行。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