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滑了下去,被庭檐声捞起来,抱在怀接吻,动作强硬地撬开他的牙齿,去舔他的舌根嘬他的舌尖,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吞掉那样用力。

两人紧紧抱在一起,裤子都还没有穿好,身上沾了精液和水,接吻的样子却纯情得要命,比六月雨后的晴天还热烈。

怀宁的夏天比冬天更长一些,六月份道路两旁的槐树就已经完全变绿,枝桠疯长,遮出长长的树荫,路边铺满了白色的槐花,掺杂着落叶,走在路上能闻见淡淡的香味,似乎也没有那么热了。

濯枝雨已经在路口树下站了二十分钟,落日倾泻,透过树荫落在他脸上,留下斑斑点点的光,连睫毛都要变成透明的了。

这个时间高三都放学了,学校的路上不剩多少人,偶尔几个骑着自行车的学生飞快掠过,趁着教务处没在抓人趁机少走几步路,经过濯枝雨时带过一阵风,濯枝雨不耐烦地抬头看过去,只剩自行车的车铃声。

又安静了几分钟,庭檐声推着自行车在车棚那边跑过来,濯枝雨听见声音,从树下站起来,跺了跺蹲麻的脚。

“累死了!”濯枝雨喊了一声,“好热。”

“对不起,小雨。”庭檐声在他面前停下,接过他的书包放进车筐,腾出一只手去给他擦鼻尖上的汗,“去给你买奶茶,好不好?”

庭檐声被学生会留下对明天高三成人礼的流程,一对就是一小时,他也没想到会这么久,也有点不耐烦,“我做完手头的事就退出学生会,以后就不用你等我了。”

濯枝雨轻轻一跳坐到后座上,搂住他的腰,“不用,你干你的,以后我不等你了。”

“不行。”庭檐声说,骑着车子往门外去。

校服短袖被风吹得鼓起来一些,濯枝雨给他按了下去,又吹了起来,濯枝雨没动,柔软的衣料满是洗衣液的香味,盖在他脸上,濯枝雨轻轻吸了一口气,好闻。

庭檐声跟他表白的时候就是这样。

去年夏天比今年热,他跟庭檐声在单元楼下碰上的时候只觉得头晕,不知道是不是热的,大人们在楼上闹成一团,声音透过窗户传到楼下,在安静的夏天午后格外刺耳。

濯枝雨眼前的黑色慢慢消散,重新看见了庭檐声的脸,那人同样错愕地在看着他,濯枝雨心脏狂跳,头发里都在冒汗,然后转身跑了,没管老妈,也没管庭檐声。

他喜欢庭檐声多少年,自己也记不清了,反正从自己的胸忽然发育起来开始,他对庭檐声就一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,他以为是自己身体特殊,而且两人认识太久,对熟悉的人产生生理上的感觉很正常。

但好像又不止是生理上的冲动。

濯枝雨不喜欢庭檐声在学生会,从初中开始就不喜欢,偏偏庭檐声一年都没落下,为学生会付出了初中生活,现在要看着要付出高中生活了。

濯枝雨不喜欢庭檐声冷着脸管别人的样子。

明明在以前,庭檐声没有去学生会之前,他只管自己。

不许撕试卷,不许不写作业,不许上课睡觉,不许偷偷吃糖,不许逃课迟到早退……还有很多。

濯枝雨并没有觉得庭檐声这样很奇怪,因为从小学他俩被分到同桌开始,庭檐声就这么管他了,虽然两人一直是出了名的不和,濯枝雨确实也次次都跟他吵,但没人注意到每次到最后其实濯枝雨都会妥协,仿佛那点抵触是为了掩人耳目。

掩了所有人,连庭檐声都觉得自己讨厌他,上了高中后临近成年,大家都不是以前没主意的小萝卜头了,庭檐声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,越来越少对濯枝雨指手画脚了,顶多给他一个眼神,却惹得濯枝雨更加不快,什么事都能和他吵一架。

就那次没吵,濯枝雨第一次在庭檐声面前落荒而逃,结果被有一年多没管他的庭檐声追了上去,按在了自行车后座上。

庭檐声十六岁的肩膀已经很宽了,能为濯枝雨挡住晒人的太阳,他骑得很快,身上的短袖灌满了风,吹到后面濯枝雨脸上。

濯枝雨很少有跟他离得这么近的机会,他没躲开,就那样让自己的脸埋在虚幻飘渺又实实在在的风里,他紧紧抓着后座边缘,腾不出手抓住庭檐声了。

风又大了点,带着暑气,能听见耳边呼呼的声音,庭檐声忽然把手伸到后面,精准地抓住了濯枝雨的手腕,濯枝雨愣了一下,没松开手,眼前全是庭檐声短袖的白色,他仍然埋在风里,看不到庭檐声要做什么。

“你等会不许跑,不许跳车。”庭檐声一向冷淡的声音这时变得清亮了一些,似乎是怕他听不清,几乎是在喊了,喊得濯枝雨愣住了。

下一秒,车速慢了下来,庭檐声还是抓着他的手,说:“小雨,我喜欢你,你考虑一下跟我交往试试可以吗?”

自行车终于停了下来,停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,遮住烈日,在两人身上投下大片阴影,只有他们在这里面,仿佛全世界只剩这一方天地。

庭檐声从车子上下来,扶着车把转身看濯枝雨,濯枝雨眨了眨眼,忽然发现庭檐声的脸非常红,他思绪飘远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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