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容南咬了咬牙:“刘裕要是来,怎么办?”
慕容麟微微一笑,露出一口白牙:“对付这头蛮牛嘛,只有姑姑你了。一切按我们原来的计划行事即可。”
慕容南的眼中闪过一道冷芒:“我警告你,如果这回你打什么歪心思,想要害刘裕的性命,就算你是我的侄子,我也必亲手取你性命。”
慕容麟勾了勾嘴角,挤出一丝笑容:“姑姑放心,我只取城得功,刘裕的性命,可不是我想要的,再说了,以后我们大燕国的复兴,没准还需要此人多多出力呢,这点,咱们不是早就计划好了吗?”
一阵燕鹊的啼叫之声响彻了城头,城中的千百中飞燕,从数不清的民居中飞出,成群结队,飞向了城外的树林方向,慕容麟笑着转过了身,边走边唱:“早起的鸟儿有虫吃,有虫吃啊有虫吃。”
慕容南轻轻地闭上了眼睛,一滴泪珠从他的眼角滴落,他的手里紧紧地握着刘裕给的那条续命缕,喃喃地说道:“对不起,刘裕。”
下午,申时,七刻,寿春。
冬天的淮南,天黑得特别快,还未出申时,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,刘裕一身披挂,站在城头,身体前倾,靠着城垛,虎目之中精光闪闪,一边托着下巴,一边看着远处的秦军大营,若有所思。
朱龄石在一边笑道:“师父,您在看什么哪?都看了一整天了,还没看够啊,快要到饭点了,您还是先下城吃点东西吧。”
刘裕摇了摇头:“龄石,你没觉得今天太平静了一点吗?”
朱龄石笑道:“前日里秦军新来时,攻城用了全力,被师父您打得惨败,这回他们知道您的厉害,不敢贸然攻城了,改为围困,今天不是在城南也开始扎营了吗?”
刘裕叹了口气:“昨天夜里秦军又有大批精兵来援,从兵法上说,趁着新来,士气高的时候打一波,才是正确的选择,至少,也应该列队出营,摆开架势,哪怕只是虚张声势,也可以提振一下士气。可现在这样无所作为,是不利军心的,新来的将士看到前日里的败军,只会慢慢地失去热情,这是为将帅者的大忌。”
朱超石笑道:“跟着师父又学到了。您的意思是,他们今天太平静了,甚至连营中的操练和吆喝都没有,这不正常?”
刘裕点了点头:“不错,太不正常了,直觉告诉我,越是平静的战场,就越是危机四伏,只怕今晚,就会有一波最凶猛的攻击。”
说到这里,他直起了身子:“传令,所有人员迅速用餐,然后作好战斗准备,谨防秦军夜袭。”
他的话刚刚说完,一大群飞燕从城外的树林里惊起,扑腾着,鸣叫着,纷纷飞向了城中,朱龄石笑道:“鸟儿回巢了,要是咱们也能变成这些鸟儿,飞出城外,打探秦军的消息,再回来报告师父,师父也不会这样操心啦。”
刘裕心中一暖,笑着拍了拍朱超石的脑袋:“就你小子会说话。不过我听了,还是很高兴。”
烈火焚城终不守
突然,他的脸色一变,因为飞过他头顶的两只鸟儿,突然着起了火,几声惨嘶,瞬间就从空中跌落,直接掉到了刘裕身后的城墙下面,城下响起几声叫骂声:“这死鸟怎么还着火了,哪个王八蛋的恶作剧?!”
刘裕的脸色大变,他回头一看,只见几十只鸟儿都已经纷纷飞进了城中民居的巢穴里,很快,星星点点的火光,就在城内渐渐地腾起,而城外四面八方,更是数不清的飞鸟向着城内飞来,不少鸟儿的身上,已经腾起清烟,冒出了火光。
刘裕猛地一跺脚,大叫道:“糟糕,敌军用飞鸟火攻,快敲锣,让城内民夫赶紧救火,还有,城头的守军…………”
他的话音未落,城外的秦军大营突然响起一阵阵连绵不绝的鼓号之声,铁蹄战靴踏地之声,震天动地,刘裕咬了咬牙,沉声道:“城头的守军全部上城列阵,准备迎接敌军攻城,所有军士不得回望城中,违令者,斩!”
一个时辰之后,寿春城外,苻融和梁成驻马而立,神色轻松,看着眼前两里之外,已经腾起无数烟柱,火光冲天的寿春城,城外的几万大军,人人手举火把,这把黑夜照得一片火红,与城中的那片火海般的景象,相得益彰。
而在这火光之下,几千名秦军弓箭手,正在队正们的指挥下,引弓放箭,弓弦响处,一波波的火矢腾空而起,直上城头。
靠着这些火箭的掩护,数不清的秦军士兵,如蚂蚁一般地,沿着上百具云梯,正在爬城,更是有不计其数的秦军轻装步兵,背着大刀与战斧,纷纷奔至城下,向着城头的垛口抛上爪钩与绳索,然后如猿猴一般,缘城而上,只消几个起落,就能跳上城头,转瞬间就与城头的守军杀成一团。
苻融微微一笑,看着站在他战马身边,一身夜行软甲的慕容农,说道:“久闻慕容将军手下有数百健卒,杀手,身轻如燕,攀城走垣如履平地,号称飞龙杀手,想不到今天却是眼见为实。怪不得襄阳坚城,一天就能给攻破外郭,以前梁将军怎么说我都不信,今天是开了眼了。”
梁成笑道:“